《济南快览》之历下解说词
《济南快览》亦名《1927·济南快览》,编纂者叫周传铭。全书辑录了当年济南的地理地貌、历史沿革、风土人情、名胜古迹、交通运输、公益团体、军政民政、司法警察、文化教育、邮政电讯及工商业发展等诸多方面的情况,是为民国年间,有关济南的弥足珍贵之文献史料。
一
周传铭是职业军人,而非政府官员,更非文人学者。二十世纪二十年代,他曾随军辗转山东各地,并较长时间驻军在济南。“济南为文化古邦,当南北之重镇,旅居者实多。”于是,他便在朋友的鼓励和支持下,勉为其难地编纂了《济南快览》,其初衷就是要为“实多的旅居者”提供介绍济南、宣传济南的资料,以方便他们的旅游、工作、旅居和生活。
军人自有军人的习性,体现到编纂风格上,即直言直语、就事论事、简明扼要、点到为止,鲜有文人学者的那种情感抒发和针砭时弊,但同时也难免考据失真,以讹传讹。如:清朝嘉庆、道光年间的学者王培荀,在其《乡园忆旧录》中说,趵突泉的三股水乃人力所为。此说显然是荒谬不可及也,可周传铭就是这样信了,也就是这样写了:“泉有三穴,其间相距尺许,水自三穴上涌,激高数寸,震荡有声,终年不息。实则泉下地势特凹,流急而回,复以石板压之,使不得逞,故由石板上之三孔涌出水面也。”
二
“济南为山东之省城,居南北之中。形势南起岱岳,蜿蜒北上,历山、龙洞迭相起伏。北界黄河,横亘东西;山河表里,夹带平原。(凡)不曰岱北而曰济南者,盖以其地适当济水之南也。”
济南的行政区划设置,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。汉文帝元年置济南国,三国时为济南郡,唐改齐州,金复名济南府,元改府为路,明改路为府,清袭明制,民国废清府制,改府为道。济南初为岱北道,后改为济南道。济南道初时辖二十七县。民国十四年(1925),张宗昌在督鲁期间,缩小“道”之所辖区域,全省由四“道”增加至十一“道”,济南道由此仅辖历城等原有十县。《济南快览》所记之济南,当是济南老城和圩子墙内的区域,以及城西商埠地区和东北、西南两乡。
三
《济南快览》中,对城池的描述,与旧《志》大致相同:昔日的济南府城,城小而坚,整而方,周围凡十二里四十有八丈,高二丈二尺,厚二丈四尺。环城之门合而为八:东曰“齐川”,俗称“旧东门”或“老东门”;东南曰“巽利”,俗称“新东门”;南门曰“历山”;南之西曰“坤顺”;西曰“泺源”,亦即“西门”;西北曰“坤健”,俗称“新西门”;北曰“汇波”,是为水门;其北曰“艮吉”,则曰“新北门”。其中,北门虽设但常闭,盖为城内外七十二泉相汇之总出水口,所以名虽为门,但形同闸口。明湖之水,浸及其半,故水由门下流行而出。
中华民国成立之后,行政区划改“府”为“道”,济南府成为岱北道,后又改为济南道。当时,老城内划分为三个“区”,即城内一区、城内二区、城内三区,不过,区属所辖的基层组织名称没有改变,仍为“约”,而且还是分为“八约”。即:忠、信、孝、第、温、柔美、和礼、法。“八约”共有街巷99条,较之乾隆年间的55条街巷,增加了44条。其中最多的“忠字约”,辖有27条街巷;最少的弟子约,辖有8条街巷。至于户数及人口数量,三区八约合计有12943户,48880人,较之《乾隆历城县志》的6117户,25946人,增加了6826户,22934人。
《济南快览》中,对圩子墙及圩子门的记述,是此前《志》书中不曾有过其详的:绕城而围,独缺其北面者,曰“圩子”。圩高二丈五尺,周围凡三十里,可以为城之障,此《孟子》所谓“三里之城,七里之郭”也欤(yú:啊)。圩门共十有二:东曰“永靖”;东至南曰“巽安”,系水门;再南曰“永固”;南曰“岱安”;向西曰“水门”;再西曰“新建”;西南曰“永绥”;向北曰“麟祥”;正西曰“普利”;西之北曰“永镇”;正西北曰“小北门”,胶济铁路设小站于兹焉;正北曰“海晏”,实当汇波之东。圩子内、城之外,凿池以蓄水。水本于泉,川流不息,其源由南关黑虎泉分为两支:东支会于署内之珍珠泉,西支会于趵突泉而于泺水相抱,俗称“护城河”。护城河水清可鉴,冬温夏凉,负郭之民,以饮以濯,得享天然之利焉。东支汇合于西北隅,遂汜成大明湖。湖水夺北门以出,占全城三分之一,旧占四分之一,今多淤成平也。或许是作者的数学差些,将三分之一和四分之一弄颠倒了。
当时城厢(即老城外,圩子内)的行政区划亦为三个区,即城外一区、城外二区、城外三区。区属下划分为“六关”即:城外东关、城外南关、城外西南关(一)、城外西南关(二)、城外正西关、城外西北关。“六关”辖有街巷100条,其中最多的“南关”辖有40条街巷,最少的“西南关(一)”,仅辖有6条街巷。三区六关合计有18455户,73169人,较之清朝乾隆年间的“十四里”,地域面积虽然小了大半,但户数却增加了12061户,人口则增加49981人。(注:书中的两处“城外西南关”,不是笔下误,而是各有所指,其一、二为笔者添注。)
四
1927年的济南,北伐战争尚未波及于此,而五三惨案则是发生在其后1928年,因而那时的民众生活相对较为平静。但是,平静不等于安逸,更不等于富足,其清贫、寒酸在《济南快览》中多有记述,并尤从衣食住行中凸显。
民以食为天。昔日的济南百姓,食品以麦为上,黍次之,大米非上客不用,且多用于熬稀饭。若玉蜀、若高粱、若豆类,则为乡民常食。麦粉发酵蒸馍,乃是富家商号之便饭;锅饼乃中产之家、旅行之客所常食。麦粉还可以和面做油饼、烧饼、葱油饼;还可以擀成面条做炸酱面、卤子面、热汤面;还可以包大包子、包水饺等。不过,这些都是逢年过节,或是迎宾待客时才会上桌的面食,平常日子里是难得见到的。济南的市场上,并不缺鸡鸭鱼肉,但蔬菜却不是很丰富,尤其是冬天,天寒地冻,故而只有白菜、萝卜等少数几种秋季贮藏的菜蔬。
时下的济南城区及近郊,居民住宅多是高楼大厦,除了在老城区特意保护的“明府城”,鲜还有小平房。可“昔日四乡之民,住室多以土筑之,上覆以草,除用少数之木料外,盖无不就地取材;城市之中,虽多瓦房,然高仅逾丈,宽约八九尺,深曰一丈二或一丈四,号称一间,(且)大都平列式,无深广幽曲之大厦,惟院宇皆宽大,多为回字形,俗所谓四合院。”
平居朴素,服不尚华。旅行则背负被套,棉褥、衣履尽纳其中。耕作时则鞋袜全被,不露骨相。惟夏不张盖,能操作于烈日之中。雨中也不操伞,甘暴露于淋漓之下。妇女虽然宽衣大袖,然而却是南方十年前的装束。男子虽多衣长袗,亦是洋布茧绸之属。若以绸缎作常服,他乡之旅客,旧日之财东,较江南诸省妇女之旗袍、马夹,及男子之绸袗缎裤为常服者,则真有天地之别矣。
1927年的济南,不仅汽车罕见,就连自行车也不多见。时下济南的城市交通已经拥堵为患,这在当年是不可想象的事。“民国七八年间,济市原无汽车,九年间始有一、二要人,以自备之汽车行驶于市,且尚无专营之商号也。惟自十四五年以来,济市机关林立,汽车营业遂有一日千里之势,不及两年,不但汽车马车(行)增至三十余家,汽车也将近千辆。而武职旅长以上,文职厅道以上,无不自备汽车。”可是即便如此,那些车马行仍是“营业不见发达。或以贩卖其他货物而兼营,或以专修而兼营其他修理。”
当年济南城的汽车不多,人力车却不少。“济市人力车俗名‘洋车’,盖创自日本,西洋无此车,故又名‘东洋车’。综集全市,除自用者外,合计达一万一千辆之多。盖以生计日蹙,劳动日多,每人每日多者不过一元五角,生手或破旧之车,每日辛勤所得不过二三吊,除租金外,仅糊口而已。车夫既多,赁价又廉,故车价亦较各埠为贱。”人力车相当于今天的出租车,时光虽然不过百年,但人力车夫的身影却好似遥远的历史。
《济南快览》在“户口之比与警察行政之区分”章节中,还特别载注道:“户口数目系警察厅民国十六年(1927)三月调查所得。此外,胶济、津浦两路之交叉地,所谓‘官扎营’等地是也,工商人民增建庐舍,星罗棋布,如同市廛(chán:民舍),所有居民,既不隶属于商埠,又不归诸乡区,是负郭之民,即胶、津两路下级工人居住之所也。共有7535户,30439人。是济南全市共有人口337835人。其中,从事商店之伙友约3万人,工人1万人,业洋车及小推车者1万5千人,女子备工(即给机关、学校或官僚、绅士人家做杂事之人)约7万人,而无职业之男女有8万人,而乞食之穷民达1万5千人,而从事官吏即商学各界者,在11万左右也。”从这段特别注释中不难看出,当年贫富差距之大,底层民众生活之贫苦。
五
“济南近邻直隶(今河北省),故语言多带京腔,然发音较重,声乃独浊。”《济南快览》中记录了不少济南的方言和俚语。这些方言和俚语,简洁、生动、形象,读之并细品,让人觉得别有一番情趣。
人之称谓,与社交最为紧要,济南人的称谓有很多独自的特色。个人自称谓之“俺”;伯父谓之“大爷”;岳父谓之“丈人”;外祖母谓之“姥娘”;舅母谓之“妗子”;连襟谓之“两乔”;尊称朋友之子谓“相公”;尊称朋友之女谓“姑娘”;自称其妻谓“家里的”或“屋里的”; 自称其子谓“小子”;自称其女儿谓“妮子”;已婚女子称其丈夫谓“当家的”;对警察、军人恭称为“老总”。更为奇特的是:晚辈对长辈谓之“爷们”,长辈对晚辈亦谓之“爷们”,说来蛮有意思的。
称谓有意思,俚语更有意思。活蹦乱跳谓之“欢;生气发怒谓之“恼”;”聪明伶俐谓之“精”,夸赞好事谓之“赛”,悠闲漫步谓之“逛”;悭吝吝啬谓之“扣”;逃逸逃跑谓之“窜”;驱赶追赶谓之“撵”;痛快至极谓之“滋”;言人执拗谓之“纣”;贬称发坏谓之“孬”;夸人才干谓之“能”;骂人话语谓之“卷”。大声喧哗谓之“咋呼”;勤俭持家谓之“会过”;白费气力谓之“白搭”;说话随便谓之“瞎说”;相互斗殴谓之“打仗”;不屑一顾谓之“稀松”;让人滚蛋谓之“拔腚”,自作自受谓之“活该”;花言巧语谓之“贫气”;浪费钱财谓之“烧包”;不良习气谓之“贱气”;为难作难谓之“坐蜡”;敷衍了事谓之“对付”。昨夜谓之“夜来”;今天谓之“今门”;明天谓之“明儿”;上午谓之“早上”;中午谓之“晌午”;下午谓之“过午”,傍晚谓之“傍黑天”。这些俚语从不同侧面反映出济南人的性情,正如张继平先生所言:“你从那一句句土得掉渣的话语里,能听得见济南人的心跳,听得见种种一瞬即逝或无休止的文化源流,听得见千余年农耕时代的春雷乍动,听得见各种文化朝朝夕夕的风吹雨打,以至于雨打风吹下的济南人之命运。”如今,我等年近花甲的济南人,对这些俚语尚能明白其中的意思,而对90后、80后,乃至70后的济南人来说,对此只能似是而非了。
六
济南人“民性勤朴,厚重少文,有三代之遗风焉。”其实,这民性勤朴,岂止是三代遗风,说古代遗风当更为恰切。至于厚重少文之说,则需要另当别论。
勤朴、厚重是济南人的传统品德,这当不必过多赘言,那为什么少文呢?此处之“文”, 不是指礼数,而是单指文化知识。“民国以来,政府曾锐意刷新,努力于新教育事业,废止私塾,派遣留学生于国外,免收学生之学费,以期教育之普及。”可是,“无如平民之生计日蹙,非小康家庭以上之子弟,多不知以求学为谋生之要图。”
由上段记述我们可知,当年济南市民上学的为数不多。他们不是不想求学,而是上不起学,这与今日 教育之普及,压根儿不可同日而语。按照书中记载,当时济南的人口有307396人,而大、中、小学的在校生,仅是万人有余,要知道,当年的中学、大学大都实行寄宿制,外地学生很多,也就是说,济南本地学生当在万人以下,这与30多万的人口相比,虽说不是少得可怜,但也实在不能算多,距离普及之说更是相距甚远,而且这还是1927年,也就是废除科举,推广新学二十二年后的情况,之前的情况就更可想而知了。“山东为孔孟之产生地,儒学之所自出,然其教育无甚可观,半由于国民之固守旧法,半由于交通之阻塞,文化不宜灌输。”济南是山东的中心城市,济南人尚且“少文”,其他城市或乡村的情况就更不用说了。其实,当年的中国,“少文”的不仅是济南乃至山东,全国有几个城市,哪些地方不“少文”呢?
“济南士民,性情简直,重信义而轻生死,喜保守而少进取。郊野之民,布衣大冠,辫发长垂;城市之人,居住饮食,亦甚简陋;非逢年节,多不食肉;非遇喜庆,鲜有衣帛。妇女尤为勤俭,织布缝纫,尤自为之,不愧男耕女织之古风。”这是《济南快览》对济南民俗风情的精炼概述,但颇为遗憾的是,在这概述之后,作者仅是对济南的居住、婚礼、丧俗作了细致描述,对其他社会风情介绍得则很简单,让人读之很不过瘾。不过,就是从这简单的介绍中,我们也能大致了解先民们的生活习俗。
“济南土著本勤朴而少惰性,故消金窟之游戏场所不多,虽有也甚简陋。妇女多终身不出大门,比之津、京、沪、汉之埠大有天壤之别。此固为济南社会之美德,而为南人所不及也。孰知民(国)十年以后,侨居日多,商务渐甚交通亦加便利,本地土著亦不免随之传染,而奢侈之风亦随之开矣。”对外开放虽然促进了经济发展,但“奢侈之风亦随之开矣”,可见有利也有弊。1927年的情况是这样,时下的情况又何尝不是如此。历史的经验告诫我们,对外开放固然要坚定不移,但道德教育,尤其是传统美德教育当不容忽视。
七
“工商为现今立国之本”,而“我国以农立国,工商视为末技,故工业除日用品之制造外,若奢侈品、装饰品,而先贤视为节俭之公敌,故不甚讲求。自海禁开后,凡属各种商业,无不有外货混杂其中。外人以我为世界最大之商场,而我商人且视为利薮焉,此种情形,不独济南一埠为然也。”
山东虽是沿海省份,但济南却属内陆城市,西方列强在鸦片战争之后逼迫清政府开放了诸多通商口岸,济南都不曾涉列之中。或许正是由于这个原因,济南现代工商业相对起步较晚,只是到了1904年,在胶济铁路即将通车之际,朝廷才准许将济南辟为“华洋通商之埠”。
工业发展是物质文明的基础,而1927年的济南,“大小工厂(注:不含手工业作坊)仅有四十,不及青岛日人所组织者之半。而全市工人约一万左右,内有男工五千六百名,女工三千五百名,十六岁以下童工约一千左右。”工业行业主要是轻工、化学、纺织、面粉等,而又以面粉加工厂(8家)为最多,至于当年这些工业企业的产值及其利税,书中没有记载,估计总量也很小、很小。
当年济南的商业发展情况要大大好于工业。据1928年《历城县乡土调查录》工商业之统计,当时老城内的商业门户,就有6597户,占到了总户数的50%以上。此外,商业好于工业的情况,从对外贸易中也能得以证实。1904年济南开埠以后,外资涌入济南,而他们从事的大都是商业贸易。“兹据海关调查,民国十三年之输入货价,为七千七百九十五万四千六百七十五两;其输出之货价,仅五千五百三十五万二千三百一十六两。民国十四年之输入货价,为六千七百五十二万零零二十五两,而输出仅五千九百四十三万三千八百三十二万两。两年之中,出入相抵,各相差一千万左右。”贸易逆差,也说明了济南的工业、制造业之落后。
八
在中国历史上,五四运动影响深远。而说起五四运动的爆发,就不能绕开胶济铁路及山东权益。当年日本帝国借着德国战败之际,企图取代德国,攫取胶济铁路的路权,及德国在山东的权益,从而引发了同为战胜国的,中国人民之强大愤慨,进而引爆了五四运动。事情的前因后果,《济南快览》中有所记载。
胶济铁路是由德国人修筑的。那么,德国人“何以有敷设权?盖自德、法、俄三国之干涉日本占领辽东也,非厚于我。而法、俄均受重酬,独德最薄,不甘于我,一也;甲午(1894年)以后,列强均在我国有相当之根据地,而德无之,日夜垂涎,二也;其时,德国政府急思在亚东谋一良港,以示国威,庶可得其国会通过二亿五千万之海军扩张费,三也。有此三因,日思启衅与我。适光绪二十三年(1897),曹州属之巨野县,有杀害德国二教士事,(于是)德皇遂小题大做,以迅雷不及之手腕,派遣东洋舰队,直接占领青岛,特命其弟显理办理之,同时并于其国会宣言:凡有损我德权利者,当以铁血相见。故当时我国向列强乞援,无敢仗义执言者,盖深知德政府挟破釜沉舟之势,不得不休耳。清政府迫于德威,遂于光绪二十四年(1898)缔结最严酷之条件(即《中德胶澳租借条约》)。”《条约》的主要内容有:准许德国租借胶州湾九十九年;准许德国于山东全省有敷设铁路权,铁路沿线左右各三十华里有购地权;准许德国开采煤矿即其他诸矿权。此外还有赔偿、设立公司等诸多丧权辱国之内容。
《条约》签订之后,德国随即开设了山东铁路公司,并在胶州湾建筑军港。1900年,由于义和团运动的爆发,其筑路延迟年余,到1901年,他们先是开通了青岛至胶州,而后延长之高密;1902年,延长之潍县;1904年全线贯通,延长至济南。岂料到了1914年,第一次世界大战爆发,“日本以昔仇之故,遂于是年8月15日,向德下最后通牒,并令其将胶州湾无条件交付日本。德置不理,日德宣战,英复助之。至同年11月7日,德人投降,胶州湾连同胶济(铁路),遂移于日本之手矣。欧战告终,我国民根据《华府条约》,一致力争,事经数年,始以年息六厘(的利率,折合为)四千万日金之全路代价,于民国十二年(1923)一月,连同青岛财产,将全路交还故主矣。然破坏者破坏,保留者保留,运日者运日,其所存在者,不过建筑物及其他不能迁移之建设而已。”
由胶济铁路,再说津浦铁路。津浦铁路北起天津,南至浦口,全长千余公里。其“原议民修,(后因)卒困于资,继谋于美,复商于英。后为德闻,借口有碍山东权利(而)不许。英又力争,经我外交部右侍郎梁敦彦往返磋商,乃由英、德合资。韩庄以北归德,由德国之工程师指导之;以南归英,由英人主持之。实则各有所谋。德之势力在鲁,思与胶(济铁)路衔接以扩张于北;英之势力在扬子江,思借津浦之力,以伸张商业之势力于鲁。”韩庄地处苏鲁交界的微山湖东岸,这就是津浦铁路的建设起因与始末,可见西方列强之无耻、贪婪。
胶济铁路和津浦铁路的相继贯通、通车,虽然对济南乃至山东的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有强大的推动作用,但是,作为华夏子民,我们更不能忘记,当初西方列强,给中华民族带来的羞辱、耻辱和屈辱。
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,以人为鉴可以知得失,以史为鉴可以知兴替。《济南快览》当年是以工具书面世,今天我们读之则应把其当做历史书来细细品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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